如果你对深刻揭示人性与历史的小说感兴趣,那么《象棋的故事》绝对值得一读。茨威格以其细腻的笔触和心理分析,带你走进一个由象棋引发的反法西斯思考,不仅是对历史的回顾,更是对人性的深刻探讨。
初看标题让我误以为这是一部有关象棋的故事小说,但是阅读之后,我恍然大悟,这是一篇借由下象棋的事情来反映法西斯“文明”暴行的小说。
《象棋的故事》完成于一九四二年一月初,是奥地利著名作家斯台芬·茨威格生前最后一部作品,也是杀伤力最强的反法西斯作品。
小说讲述的是一艘从纽约开往布宜诺艾利斯的远洋客轮上,“我”和朋友遇到了世界象棋冠军——琴多维奇,借由朋友的介绍,“我”对琴多维奇产生了兴趣,想认识这样一个奇怪的人。于是为了引起琴多维奇的注意,“我”故意设下棋局,结果在棋局上偶遇小说的主人公B博士,他二十多年没有动过棋子,却在一场偶然的棋局上打败了象棋冠军琴多维奇!出于好奇,“我”了解到B博士的经历:在德国法西斯吞并奥地利时,B博士被盖世太保囚禁在大饭店单人房间里,无比空虚寂寞之时,B博士凭着一本偷得的棋谱,自己和自己对弈,背棋谱,记棋局,培养了象棋才能;而他由起先思维活跃,棋艺精进,到后来思想混乱,精神分裂,最后神经错乱,精神崩溃。
茨威格《象棋的故事》既不是讲一些陈年旧事,又不描述人们所熟知的皮肉痛苦,而是通过两个在现实中近乎荒诞的传奇人物:一个是行为怪诞的象棋世界冠军,另一个是二十多年未动棋子的博士,突出的是法西斯的“文明”暴行。看上去不打不骂,也无强制苦役,不受冻,不挨饿,单人独往,不上手铐脚镣,没有威胁恐吓;但是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胜于肉体上的酷刑,对于思维敏捷、感情细腻的人更是如此。这点在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里写得十分深刻,令人信服。作家茨威格以其特有的心理分析手法,展现了法西斯分子对人的精神和肉体进行的骇人听闻的折磨:在各式各样的法西斯的牢房里,有多少优秀之士不堪这种折磨,终于精神崩溃:又有多少人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无声无形的酷刑,内心极度痛苦,终于在自杀中寻找解脱痛苦的途径。
读到这篇小说,读者自但是然地会联想到茨威格自己的命运:无家无国、四海漂流的生活,长年累月置身于说不同语言、在陌生的文化背景里生活的人们中间,虽在人群之中,却游离于人群之外,没有共同语言,共同命运。这种在群体中成为异体,在喧闹中痛感孤寂的滋味,使人联想到单身牢房中囚徒的阴郁心境。就是这些感受,茨威格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小说中主人公的命运,也披露了他自己心中的苦闷。
《象棋的故事》这篇小说的意义在于:茨威格在他辞世之前以他卓越的写作才能为武器投入到反法西斯的斗争中去,进行他的最后一战。